均瑶拉扯她,并用力掐她的双臂,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刺痛与怒气启动报复心,师甜挣脱她的手,与均瑶扭打起来,很快她便占了上风。她轻蔑地瞥了眼狼狈的均瑶和满脸诧异的官熠,扬长而去。

    一时间,打架的新闻不胫而走,整个校园都知道有个名叫师甜的彪悍女人,手机被偷,徒手制服窃贼。然而,她并没有成为英雄,而是平常嗜好烟酒唱K的女痞子——这让她不安。

    迎面走来三三两两的人,夜中,看不清脸的轮廓,仿佛,他们的脸本身是没有轮廓的。他们沿着笔直的线路,一丝不苟地往前走,像是在赶什么事,步履匆匆。

    他们距离是那么近,近到师甜可以清楚地听见他们的呼吸声,平稳而寒冷。他们浅笑着离开,轻声议论她的事迹。像是在私语,可她清楚地听到了。

    她躲到树后,想让官熠出面澄清误会,她固执地等候。他始终没有出现。她看着身后,湖上满是耀眼的金鸡菊。意外至极,一切的惶惑都很新鲜。

    迎面走来几个人,叹息着,凝望着,久久地,感慨,噢?社会将消磨她的个性!他们一步步走远,他们惋惜地回首,看到的依旧是她愤怒而恐惧的脸。

    他们叹息着,走远,偶尔回头,感慨,哦,哦……

    她不厌其烦地和朋友们解释说当时刚醒还带着床气,而均瑶整个人靠着她让她很难受。她隐瞒了对均瑶的嫉妒。

    可是他们不以为意,谁在乎她是什么动机?谁在乎她是不是真的打架?他们听说她模棱两可的事迹,这就够消遣好一会儿了。

    她垂头丧气地回宿舍。前门上了铁链,她只好走后门。刚踏进门,神经突然紧绷,官熠的话传来:“你太偏激了。你不该打她。”

    她浑身颤栗,环视四周,心想,是啊,如果她不像疯子一样打她,后面的一切麻烦都不会发生。是她偏激了。

    “不!”她说,“我不道歉,坚决不!”她的脚步愈发轻松。寝室里阒无一人,洗浴盆上放着好多袜子。她拿起,冰冷从指尖哧溜钻到心头。

    她站到阳台上,眼睁睁地望着他俩载笑载言地从下面走过,渴望的“偶遇”成了真,有种马上扯裂她和官熠的感情的冲动——一秒钟的等待都是多余的,烈火燃尽她的耐心。

    她跳下去了……

    极速坠落的感觉把她吓醒,心脏剧烈地跳动。缓了好久,她才睁开眼睛,头颈很痛,火车依然在跑,周围没有官熠,也没有均瑶。

    “做噩梦了?”对面的男生向她打招呼。

    她抬起眼皮,厌恶被人打扰,看了看。

    “我见过你,你是我发小的同学。”这个自称惠荀的男生,是她隔壁学校的学生,和她的目的地一致。

    “一起吧?”惠荀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