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郑秋红收到三则年级组消息：
第一则：由于期中考试作为下月理科竞赛的选拔，下午物理化学也保持数学难度，请各班班主任务必稳定军心。
第二则：原定于期中考试后进行的家长会取消，如各班主任或部分家长认为有必要沟通，可单独采取视频或语音的形式，学校不再另行组织。
第三则：学校将在下个月理科竞赛之后于大礼堂举办文理分科讲座，请通知各位高一家长届时务必参加。
她第一时间将三则消息告知十二班同学，三则消息像一个连环套，加上郑秋红添油加醋透露的上午会议室情况，同学们或多或少嗅到了几丝关联。
嗅到的也罢，没嗅到的也罢。既然期中考被定义为一次尖子生选拔测验，且又没家长会的压力。学生好歹是安心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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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下午。
物理的难度形式和数学差不多，体现在超纲内容即时掌握运用和逻辑发散正逆推导上。
其中，最后第二大题，在一长段狭义相对论释义下，第二小题在告知两个体其中之一以四分之三光速运动折返回来后二人的年龄差，注释不考虑往返时加速度变化。第三小题求以六分之五光速运动的长棍在静止惯性系中所见长度变化。
最后大题第一小题给定电子单缝实验和量子波粒二象性背景，圈定假设电子以粒子形式存在，求一束电子以某角度发射后经过单缝在屏幕上入射角度。第二小题给定电子双缝干涉实验和背景，圈定假设电子以波的形式存在，给定垂直双缝发射电子束的相关数据和波函数公式，求电子干涉条纹间距。
化学则并未出让人完全无所适从的大题，难度体现在细节的概念引入，如从无机物入手，推导有机物的化学反应方程，以及假设之下新发现元素的质量、原子核构造的性质实验推导。还有一个大题引入催化剂的作用过程，求一系列问题。
当天考试完成之后，虽然学生有心理预期，还是免不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情绪低下。那天晚上各班班主任的电话是被家长打爆的，直到凌晨。因为冯森要求他们这几天手机不得关机，随时沟通，排忧解难。
那是宁古一中史上最黑暗的一天，对学生是，对教师是，对家长也是。第二天的理科考试对学生第三天的政史地也产生了极大影响。以至于后来校方决定只对年级前五十进行排名，当然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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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考完之后，物理组例行开批卷小会，本该是常规的流程，但年轻的物理主命题老师联合另外几个教师联名向物理组长陆老师发起申请，他们希望可以占用自习课去给学生讲讲相对论和量子力学。陆老师不同意，因为这占用了其他科目的教学资源。并暗示自己不可能打着物理组的名义去各班牵头沟通。
于是年轻物理教师各自去哀求所教班的班主任，从而获得许可。有欣然同意，也有婉言拒绝的。被拒绝的也不气馁，与被同意的年轻同事一同去他们班共讲。
他们占用了后来两天的自习课，给学生讲相对论、讲量子力学史，讲牛顿、将麦克斯韦、讲普朗克、讲爱因斯坦、讲玻尔、讲海森堡、讲德布罗意、讲薛定谔、讲霍金。这是每个物理学老师的作为物理爱好者最好的宣泄，因为那是他们的缪斯女神，她是颠覆、她是重塑、她在打破枷锁、可她仍在地底呐喊。所以他们该是布道者、该是传教士、该是掌握真理的神祗。
其实很多东西摒弃数据和公式之后确实不难懂，可学生只愿去交流该怎么救活那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