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大门突然洞开,江易火急火燎地往外冲,身后家丁也像没头苍蝇似的撞出来。这阵仗,姜绥还以为他要带人殴打容澈呢,结果江易直接无视容澈,大步跳下台阶,匆匆走远了,家丁们也四散开来,不知去哪。

    姜绥讶异地看向容澈,容澈道:“大概是你嫂嫂出了事。”说罢,牵着姜绥手径直进了江家。

    姜绥猛然想起,出嫁那天,孟月菱肚子大得惊人,像是快要临盆的样子,却不料竟是在今天。

    江府乱成一团,家丁都随江易出去寻大夫稳婆了,只留下些丫鬟婆子慌得没主意,姜绥一路进到后院,站在兄嫂卧房门口,看着人来人往,听见里头孟月菱一声接一声的惨叫,瞬间头脑一片空白。

    容澈极镇定,吩咐随行侍从,把江府各处出口好生看守,莫让闲杂人等乱闯进来,又抓了个婆子问话,“江夫人情况如何?”

    婆子慌得舌头都不利落了,脑子也懵,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眼前的是可怜的小姐和那煞星姑爷,急得嗓子发干:“早……早产!又是难产!哪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该下个月才生的,本来欢欢喜喜的,老爷又回来了,夫人欢喜得直哭……千不该万不该就吵起来,动了胎气,胎位也横了过来,老爷也是心疼小姐……这真是……”

    婆子边哭边说,语句含糊,姜绥却听明白了,还是自己造的孽。

    在记忆中,江家父母早亡,兄妹俩相依为命,江易拼死拼活挣下一份家业,将妹妹视若珍宝,先前容澈提出要迎娶江遂意,江易宁死不肯答应,容澈便罗织了罪过把江易下了大狱。江家没了主心骨,女主人孟月菱生怕丈夫出事,好说歹说劝妹妹出嫁。

    现如今,江易回了家,头一件事便是与妻子大吵一架,孟月菱虽软弱也是个心善的人,自己也觉得对不住妹妹,哭了整夜,今早便有早产的迹象。

    事发突然,江家没备着稳婆,府里生育过的婆子虽有,却没有经历过难产的,一时间竟是束手无策。

    江易晓得西厂那恶人今日要回门,打定了主意要给他难堪,如今却也顾不得了,匆忙开门去请大夫。

    容澈听完婆子所说,摇头道:“江易其人,心肠虽热,头脑却实在欠缺。”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风凉话!姜绥瞪他一眼,听着屋内不断传来哭喊声,贴着门窗观望,急得五内如焚,却也无计可施。

    容澈在背后轻轻推了她一把,“实在心急,便进去看看,莫被血腥吓到就好。”

    姜绥讶异他如此态度,转头看他,“可我也不懂接生,进去恐怕只是添乱。”

    容澈道:“我懂,你进去就是。”

    容澈竟然懂接生?姜绥着实吃惊,怔怔地看着他。

    容澈吩咐婆子:“带你家小姐进去。再去本督带的礼物里把人参找出来,切成参片让产妇含在口中。”

    婆子听得发懵,看看姜绥,又看看容澈,此时才反应过来,这位不就是活阎王一般吃人不吐骨头的西厂姑爷嘛!当即吓得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