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早餐顾亦明显心不在焉,一口意面用叉子挑起来,等放到嘴边时已经掉得只剩下那么一两根。

    他像是没察觉到似的,把两根面条放进嘴里,像模像样地嚼了老半天。

    仿佛吃进去的不是两根断了的短面条,而是一块难咀嚼的牛肉干。

    陆嘉音坐在他对面,看着顾亦略略皱眉嚼着两根面条的样子,她走了个神,突然想到丛梓之前说的“咀嚼二十下瘦脸大法”。

    顾亦那张型男脸,再棱角分明不过了,肯定是不用再瘦。

    联想到她刚才在厨房打碎碗时顾亦那副慌张又着急、宛如惊弓之鸟的样子,总觉得他这个状态有些蹊跷。

    问题是,惊弓之鸟也要先惊弓受到过惊吓啊。

    顾亦这种对什么都游刃有余的人,国际比赛都不见他慌一下,还有什么能吓到他的?

    在顾亦第三次只挑着一根面条放进嘴里时,陆嘉音放下手里的银质叉子,用纸巾轻拭唇角,开口问:“顾亦,出什么事了?”

    她实在想不到顾亦能为什么事情慌乱。

    该不会是……生老病死这种不可逆的大事?

    顾亦听见她的声音才像是刚刚回神,举着叉子愣了愣,才发现陆嘉音已经吃完了盘子里的意面,而他的这份几乎没动,只有面条被戳得有些凌乱。

    昨天下了一夜的雪,帝都市很难有雪站住脚,经常是边下边化掉,难得窗外景物都浮着一层漂亮的白色,在阳光下皑皑发亮。

    工作室里暖气实在太足,客厅开了半扇窗子,有清凉的冬雪气息从窗口侵来,吹凉了盘子里半天没被吃掉的意面。

    顾亦放下叉子,按着眉心轻叹:“我还以为自己是足够深沉的男人。”

    遇上跟陆嘉音有关的事情居然出神得这么明显。

    顾亦叹完,忽然起身,绕过桌子走过来,拉着陆嘉音手腕把人拉进怀里轻轻拥住,温柔又缱绻地吻着她的额头:“可能要跟我们的大模特聊点不开心的话题了。”

    早饭前他查了一下,姜致群确实是翼省人,但是不是在上谷市发展过不得而知,各种巧合足以说明,姜致群很大几率就是陆嘉音说的那个男人。

    但无论是或者不是,陆嘉音都有资格知道。